◎周立基

 

小悦和我中学学的是俄语，我们都曾获得俄语竞赛一等奖。毕业后我们先后自学了英语，由于我的惰性英语始终进步不快，以至小悦经常狠戳我这根软肋。即使在完全不相宜的场合，他也会拿我的臭英语说事，反复说道：“老周什么都学得像，就是英语不长进。”小悦的激将法还真的在我身上发挥了效力，通过我多年的努力自觉英语水平有了长足的改善，可惜已没有机会与小悦当面对话。我决计在每年小悦的祭日给他写封英文信，看看我的心境离小悦有多远，看看我的英语与小悦差距有多大，并借此表达我对小悦的感激之情，这便是这封信的由来。

 

亲爱的茄子：

 

自广州挥泪为你送行以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，我对你的追思和缅怀仍在继续。你我之间跨越半个世纪的友情虽已刻骨铭心载入我的生命，但我清楚地知道，今生我们已经无缘相见，直到我也去往天国的那一天。经历数日的悲痛，我终于走出忧伤，因为我们有机会祈望来世。

 

如果有来生，我愿意继续和你做同学，从上幼儿园到念研究生，不过让我们相互许诺：我们只做一般的好学生，而不做最拔尖的学生。让我们丢弃一切假面具，做一回真正的自己，而不要将自己活作别人。

 

记得在清华附中同窗的六年里，我们从初602班到高634班、预641班从来没有分开过，而且我的学号总是紧随你之后。下辈子再做同学，我会强烈要求将我的学号调至你的学号前面。我唯愿所有的比试和竞技你都优先于我，除了让我走在你的前头。不知道有多少次，我想象体验着你作为我的生前好友为我送行，但却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先我而去。你留给我无尽的遗憾和伤痛，令我至今无法接受你已离去的事实。

 

一如你的名字，始终暗示你一切言行皆为取悦他人，你唯独忽略了愉悦自己，以至你终生没过几天好日子。所以我强烈建议你改名为陈大悦，引导你在关爱别人之前先善待自己。千万别忘了，只有内心的彻悟和智慧才能带给你最大的快乐。

 

[图片]图　2-5　2007年陈小悦（前排右三）与作者（后排右三）等同学的合影

 

如果有来生，我还愿意做你的挚友。我愿意与你一道早些从日愈物化的世界退隐，关注我们的内心世界，共同思考与感悟人生，回归心灵的家园。我们更需注重身心健康，讲求生命的质量。我会尽力说服你改变饮食偏好，少吃肉类、甜食和加工食品，多吃蔬菜、水果和天然食物。另外，我会试图劝说你调整运动习惯，从偏好登山、打球和饮酒改为爱好唱歌、跳舞和饮茶。一句话，你应当换种活法，学会关爱生命享受生活，担当和履行人生赋予你的各种角色，而不是仅仅为工作和事业劳顿。

 

虽然你的身影已经离开了我们，但你的灵魂却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。你所有的学生、同学和朋友，都会像你的家人一样，永远怀念尊敬和热爱你，真心渴望期盼着来世与你再相逢。小悦：请在天国等着我，等着我们！

 

给你和小黑、小黄奉上最热烈的问候和拥抱！

 

你的忠实的蛤蟆

 

（“茄子”是小悦的外号，“蛤蟆”是本人的外号）

 

2010年6月3日

 

 

注：作者系陈小悦清华附中同学。